來到花蓮瑞穗鄉,一下火車就聞到有花香,出了火車站後騎車前往我們的民宿時,四處都飄著一樣的香味,跟我不久前去集集聞到的檳榔花的味道是一樣的。在瑞穗騎車看到頗多的檳榔樹,山坡地也是,我想這對於遊客或是短暫居住於此的人是個好的外部性吧!

這次調查的目的地是舞鶴村的三個部落,迦納納、馬立雲、掃叭頂,而著名的瑞穗牧場在馬立雲部落裡,拜訪村長時,村長和幾位類似官員的人聊天,沒空理我們,看起來與這邊的人有種距離感,隨後由學長姐帶我們去熟悉環境,進入這三個部落哩,發現大部分的住戶白天都沒有人,是個狗比人多的地方,且這邊的狗極為兇猛,一隻狗吠,其他住戶裡的狗也會跳出來對我們咆哮,心想工作的難度又增加了。繞著繞著,低矮的平房,山坡地的檳榔樹,及滿地的鳳梨田是我主要的印象。離開馬立雲部落時,幾個國高中生的原住民女生很熱情的跟我們say good-bye,但部落裡的少數原住民卻是對我們抱持戒心,形成強烈對比。而這地方四處都有酒,男人女人都會喝酒,也有看到有人直接醉倒在地上的,再加上嚼著檳榔的男人,總是會有點怕怕的,不曉得該如何進行訪問才是。

之後,找到迦納納部落的頭目,他答應幫我們找人來,隔天我們兩小時內就做了37份問卷,他們用部落裡的廣播唱名(漢名)叫大家趕快過來,第一次見到頭目原來這麼的威呀!!而且有個老婦人在我們快結束時還匆匆忙忙的趕來,因為他本來在田裡工作,工作完就迅速趕來這了,頭目的魅力真是無法擋呀!雖然兩小時內做了37份問卷使快沒錯,但其實問卷很難問,一方面語言有點難溝通,較老的需要有人翻譯,也有口音的問題,在那待久了,講國語的口音也會跟著變。而另ㄧ方面是他們似乎比較難理解我們的問題,也不太曉得他們是不是懂我們想表達什麼。

原住民部落哩,他們把種檳榔、嚼檳榔當成是他們的一種文化,且認為檳榔其實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水土保持,因為有葉子在擋雨,落到地上其實緩衝減小了,而且掉落的葉子也會覆蓋在土壤上,其實影響土石不大。我無法以我所學的知識的反駁他們,畢竟他們是在這邊生存已久的人,且是靠這維生的,另外提到政府想砍掉他們的檳榔樹就感到相當忿慨,對於提到政府農業補助方面也說不太可能,因為每戶都說要補助哪有可能,就連天災的補助,申請過於繁瑣,他們乾脆不想申請。還提到原住民55歲就可領老人年金,而一般漢人則為65歲,覺得十分不公平,與其那麼早給予補助,不如提供好的醫療設施較好。

而除了原住民部落以外,舞鶴村的台9線沿線還有很多茶行,這邊除了檳榔、鳳梨以外,還有很多茶園及種植文旦柚的,而這邊的茶葉非常有名,所以台9線上都是些有錢的茶商。這些茶行也是我們的受訪者,找到一家茶行,在進行訪問的時候,一直批評我們的問卷設計的不好,問一堆廢話,還說我們問的方式不對,經過他這麼說時,我也很認同說我們的問法其實有在誘導回答,但對於問卷,我覺得他一直在鑽牛角尖,說我們的問題是廢話,或是說政府只是紙上談兵,我們所學也只是再學一些理論的東西,但我覺得每個簡單的問題背後一定有隱含不同的目的及題意,而且就算在簡單的問題,農民們還是都會有不同的見解的。還說我們這樣進入原住民部落訪問,其實他們什麼都不懂,問也是白問,雖然我有點認同他這麼說,但其實還是有些人會認真思考的我們的問題,只是那次被那位茶商點到這個問題,開始懷疑為何我們要做那麼多份問卷,其他人先提出這個質疑,我也跟著思考,與其作那麼多沒有太多想法意見的受訪者問卷,不如做些很有內容的問卷,但可能是這是做研究的過程,我也還不太懂。只是我覺得從他身上我看到這些茶商感覺都是奸商,滿腦都是利益關係的人,有無官商勾結我就不知道了,且很希望我們去他的民宿消費,感覺就很不好,在問卷上也隱瞞學歷跟年收入,因為從他的談吐很難想像只有國小畢業,經營茶行年收入更不可能少於20萬,真的很反感。茶行老闆還說原住民55歲領老人年金是讓他們可以買酒喝,讓他們快點死一死,聽到這句話真的很傻眼,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
還有訪問到得到某某茶金牌獎的茶行,問卷隨便填一填,但據別的受訪者爆料,其實他們那間茶行跟農會關係良好,且金牌獎的茶葉也不是舞鶴村生產的,也可能是同行競爭還是什麼的,但對於那些和人在那邊開茶行感覺就很差,好似過去的漢人剝削原住民還存在到現在一樣,會有這種感覺,是因為看到茶行老闆娘發薪水給那些很老的婦人、老茶農的樣子。而另一家民宿老闆,也對於我們的問題一直嫌棄,一直挑毛病,我只能說那份問卷是位農民所設計的,並不是為商人設計的,且問到非農或從商的人,永遠都不會了解農民的需要及艱苦的生活。

在最後一天,我們幾乎訪問不到人了,馬立雲的5鄰鄰長出來幫我們,但來的人卻都是無法用國語溝通的老人,鄰長想幫我們翻譯,結果都是他直接回答,他又很開心的A了一瓶醬油膏了。後來馬立雲的頭目最後出現來幫我們,看到有一幕是馬立雲頭目叫5鄰鄰長去廣播叫還沒接受訪問的居民出來給我們訪問,但5鄰鄰長好像不太願意,他就兇了5鄰鄰長,看到他好威的一面,而且頭目的孫子其他小孩也很尊敬他,只是頭目在我們平地人眼中可能只是一般人,他和我們對話也很客氣,感覺是個很好的頭目。晚上,剩幾份問卷還沒完成,村長才願意帶我們去找受訪者,晚上山裡都是暗的,一經過有狗就會衝出來,而且一隻叫整個山頭的狗都在狂吠,連已經進入受訪者屋裡也在狂吠,在驚恐之中,最後終於完成我們的任務。

說實在的,舞鶴這地方真的很難喜歡,一來是因為居民有距離感,他們對於我們有戒心,且好像又不懂我們的問題,二來又很難找到受訪者,而全年無休都在的茶商,其實都有點仗恃著地位比原住民高的感覺,更難親近。最後,這邊地方有派系問題,村長看起來有種官商利益的感覺,跟三星大洲村村長很像,同一種tone,只能單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去尋找頭目,去尋找我們的受訪者,打進這地區。這地方我不會想再來第二次,感覺到其實南部的蚵寮村還有後壁那邊很有人情味,雖然蚵寮生活很困苦,但他們很熱情的。不過這也是因為我不是原住民,不了解他們的生活形態才會說的話吧!

總之,這地方是我做完西部後感覺最糟的地方,也是做完這兩梯五個地點最不想再去的地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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